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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电影《长安三万里》
动漫 2024-03-09 文学与诗词

评电影《长安三万里》

中国动画电影空间建构的一次大胆探索

  姓名:温晨曦

  省市:河北省唐山市

  单位:华北理工大学轻工学院

  邮编:063020

  长安三万里,明月照古今。本片着色于万国来朝的盛唐,落笔于浮白载笔的文人墨客,横刀立马的千古枭雄,其成败荣枯,骚情赋骨。都在这幅群英荟萃的长安画卷里不疾不徐,天幕初展。

  笔者将以爱德华·索亚提出的“第三空间”概念和理论来探究《长安三万里》和中国动画电影对于建构“第三空间”的得与失,第一空间即感知的空间,是真实的视觉空间,由于动画电影的空间话语既表现出极致的假定性,又源于创作者对现实生活与文化环境的审美体验,造就了中国动画奇观化的第一空间,本片同样依托于本源文化美学呈现了一幅宽广的中国画景观,“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中国画的美学浸润在视觉景观上,不同于文化景观的拼贴与并置,本片一切景语皆情语,黄鹤楼下,长江水旁,李白写出了“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远去的帆影,随着长江之水,流向远方,唯有李白伫立在江边的背影,描惜别的情语,言深长的境语,在奇观化的景观中流露着丰富的中国传统精神的内核。将进酒“人生得意须尽欢”的纵情开怀,“与尔同销万古愁”的愁剑穿心,其中从极致的高潮到突然冰点的情感的所涵盖的宏大空间维度,缺乏实体存在的幻想空间,而动画将抽象概念转化为具象形式,将缺席转化为在场。李白当时的情感起落在绚丽的景观中跃然纸上,牵动着观众的心弦。然而,那些以中华美学为卖点的中国动画电影,在文化景观的堆积下奇观频现,在丰富观众视觉娱乐的同时,也使得观众的视觉感受力愈加迟钝,倾向于期待数字技术带来 的强刺激,逐渐丧失理性思考和辨析,最终沦为“单向度的人”。这种奇观化的第一空间所造就的人对于理性思考的丧失是由于中国动画电影第二空间的空心化。

  第二空间为构想的空间是理念化的空间,内蕴了主体按照文化观念、社会规则进行精神生产的过程,其核心是主体的情感意识、价值追求。影片《长安三万里》选择高适这一恭默守静的人物作为主角,以这个深沉的仿若大唐盛世的一粒尘埃的人的视角,去看盛唐的璀璨群英绽放光辉,挑战了西方电影个人英雄主义叙事观的主体落脚点,同时也是中国动画电影第一次在漫漫历史长河中选择聚焦于一个半生都未出彩,一直在失意中坚守的深沉的人物。“有唐以来,诗人之达者,唯适而已”此达非表其官位显贵,仕途顺达。而颂其对形势透彻预见,见识通达。以高适作为主角,将盛唐风骨凝聚在高适的生命长度里,以他深沉的视角再现了中国文化中庸,温良的精神内核,在失意中沉淀,在得意时沉稳,一呼一吸之间尽显道家风骨。唯有当第一空间的奇观视觉图景和第二空间的本源文化内核同根同源,相映相神话之时,才能让观众真正的感知到中华文化古今相映,在电影这个复合空间里,找到个体的归属感和寻问之后的多维度思考。在《长安三万里》之前,中国动画尴尬境地的原由是第一空间和第二空间的不匹配,文化景观的堆砌伴随的并非中国文化精神的内核,而是抽离了本源文化内核,以文化空间物化为符号空间,这些丧失了中国文化核心的视觉景观的堆砌,其图景愈奇观,其情语愈苍白,恰如《小门神》《风雨咒》这种《小门神》《风语咒》等中国动画电影 依托以美式个人英雄主义价值观为主导 的第二空间,效仿美国动画的做法,对中国景观 进行去历史、去价值,将本土文化中情感和意义颇为丰富的邻里、仙界、江湖 等空间物化为主人公个人成长之路上的 功能性道具。王国维先生曾指出,优秀作品的 格调是“一切景语皆情语”,动画景语 的空心化必然导致情语的苍白无力。纵然影片中充斥着中国乡村、水镇、世外 桃源等空间元素但社会关系、价值取向、民族情感的遮蔽,使思想的升华和情感的流露无法通过 空间叙事自然延展开来。当本土精神因被置换而丧失了落脚点,其后果必然是观众无法从空间中解读出深层文化意义,最终导致相当一部分观众对此类影片冠以“低幼”的头衔, 甚至因为空间中充斥着大量粗暴简化的民族符号而产生对抗性解码,使传播效果适得其反。

  第三空间是在真实和想象之外,又融构了真实和想象的差异空间。《长安三万里》以3小时的片长讲述高适的人生,以高适的生命长度窥探盛唐繁华的一角,本片真正做到了以中国的方式讲述中国的故事,从叙事的呈现选择原则来看,它既不是好莱坞式只聚焦于精彩跌宕的高潮,也不是欧洲艺术电影的刻意反高潮,它像一卷《清明上河图》,徐徐展开它的舒朗画卷,大人物、小人物。故事不是从某个矛盾点展开的,是把一个人的生命放在悠长的历史进程中,从他出生开始讲起。莫急,人生且等贤。里面的每个人都心怀大志,怕等闲了少年头,但其实,全片重点呈现的却都是这些等闲的时光。李白把酒、高适磨枪、裴十二拈花照水、张旭狂醉酩酊,文人骚客各样等闲的姿态尽收眼底,鲜花着锦的盛唐、风声鹤唳的安史之乱这些史书上大书特书的紧要事,反而都隐没到背景里,成了等闲的衬底。像一袭穿反了的华美锦袍。这种宽摘漫选的叙事恰恰流露了中华文化诗意逸趣的内核,本片把电影本身“他者化”,以他者映射的诗意想象和观众,当代社会及文化形成了互文性建构,观众试图通过电影文本这一他者化的存在,与自身相似之处找寻,加强自我身份的认同,在互文性“他者”空间中,虚拟的景观往往是理想化、 镜像化的当下写照,本片也用光明的图景和最终纵情畅然的结局指涉美好的、理想生活图景。李白最后的轻舟已过万重山,和高适在无边无际的旷野风景之间谈天说地,颂诗思人,这种光明的乌托邦的影响结局,与现实空间尽可能多的同质、同步元素,这并非元素 的简单拼凑,而是多种象征性符号在复合空间中的嵌套与融合,让观众解码经典符号的同时唤醒集体记忆。“他者”空间打破中心,走向开放,将非此即彼的空间改造为亦此亦彼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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